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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缘起

“你好,可以把你的糖给我一颗吗?”说话的,是我的同桌——陈华年。

我有些不情愿,出于礼貌,还是拿了一颗给他,他承诺会还给我的。

他在班里不受待见。世界就是偏爱有姣好面容的人,他从没收过这种偏爱,没得罪过任何人,只是有些不爱说话,就变成了大家青春期时的笑谈。他的身上,被蒙上了一层带有颜色的纱帐。

第二天,他真的给了我一盒糖,是我爱吃的橘子味,我问他怎么知道,他只是脸红的说:“很早就知道了。”

我开始慢慢对他好奇。

我从小身体不好,学校的跑操,我从没下去过。

无比平常的一个下午,他问我,“要不要下午跑操。”

我习惯了不被人管着,有些诧异的解释。

“我?我不用去。”

“怎么不用去,身体不好才要跑啊。”

他说完,只是很有分寸感的拉起我的袖子,向楼下走去,途经过晦暗的走廊,藏着一丝敏感不易察觉的心思。

那是我第一次跑操,和他。

从那以后,我好像不再厌烦他刻意地搭话。

我从一开始和他的保持距离,变成了上课时自然的和他看一本辅导书时的熟络。

窗帘遮不住盛夏的光影,一抹阳光斜射在他脸上,他眼底的翠绿像是藏着无尽夏。

原来上学不只是枯燥乏味的,窗外的梧桐树上的,叫的让人厌烦的蝉鸣,在遇见他的这个盛夏也开始变得热烈。

从那以后,早上我来之后,书箱里总有我爱吃的零食。

那天是个阴雨天,晦暗的天色埋藏着天空的忧郁。

雨滴沾落在教学楼的玻璃上,我记得学校外面有个摊子,从没吃过,只是记忆里断定,围墙外一定有。

“好想吃围墙外那个摊子。”

他就爬墙出去,回来的时候,他浑身都湿透了,我在我们第一次途经的那个晦暗的走廊,抬起袖子擦掉他脸上的雨水。

少女的隐晦的心事,藏在了为他拂去雨滴的衣袖里。

明明连一本辅导书都舍不得买。只是因为一句“我想吃”,他花了半个月的零钱。

我让他吃,他摇摇头:“我看你吃就好。”

我们四目相对,笑着。

那个午休,不知道怎么了,他趴在桌子上,脸色苍白,浑身的冷汗,洇湿了本就轻薄的校服。

他捂着肚子,我问他怎么了,他只是扯着笑脸说:“胃疼,老毛病了。”

他趴在那,好像原本胖乎乎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瘦了一圈。

我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。

我冲去校医室,希望可以买到治胃疼的药。

我一刻也不敢停,拿到药赶紧跑回班里,把药倒出来,喂给他。

“谢谢你,但下次不用浪费钱了。”不知道为什么,他看向我的眼底的笑意却夹杂着苦涩。

“你好点就行。”我不去看他的眼睛,不想让他感觉到欠我什么。

可自那次胃疼过后,他很少来学校了。

我只能一次又一次望向空落落的座位,上课时自然掏出来放在邻桌上的书本,可耳边的寂静一次又一次提醒我,我身旁没有人。

因为跟他走的近,班里几乎没什么人愿意搭理我了,只有几个要好的朋友还跟我说话。

她们坐在我旁边,每次跟我谈论的,也无非就是陈华年,顺便调侃我。

之前她们说起陈华年,我还会装模作样的搭腔,可这次,我什么都没说,只是沉默的望着空座位。

两天后,我的桌子里出现了我爱吃的橘子味糖,我知道,是他来了。我欣喜的转头,正对上他炽热的眼眸。

他又瘦了,接连几天的休息,却让他更消瘦了,脸上的肉感随着我的记忆消失。

他挤出一个笑容:“我发烧了,没来的及跟你说。”

我装作不在意,眼底却是藏不住的重新看见他时的欣喜。为了掩饰,我只能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:“现在好些了吗。”

“都来上学了,肯定好很多了。”

他以为我生气了,拿出给我买的零食哄我。

“别生气了,我下次一定先告诉你。”一边拉着我的衣角一边把拆开的糖递到我嘴边。

我含着糖却还要嘴硬,“谁生气了。”

他笑着看我,眼底却充盈着一份看不出也说不出的苦涩。

他说好要告诉我的,可是他食言了。

从那天以后,我就再也没看见他。

第二章 缘散

过了多久,好像是秋天了,我坐在银杏树下,夕阳西下,落日余晖挥洒在我的身上。

陈华年在我脑子里的样子越来越模糊了。

眼前一个人影从光亮走出来,好像是向着我,好陌生的脸庞,我不记得他是谁了。

他笑着坐在我旁边,我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着我最喜欢穿的风衣。

他举起一个相机,相机中映出他的脸,我在他旁边,他按下按键,定格一瞬间,即是永恒。

他把相机塞进我手里,然后起身,向他来时的光亮里走去。

身边的吵闹声拉回我的思绪,我坐回到熟悉吵闹的学校,我还坐在长椅上,手里拿着那个相机,可那张照片里,只有我。

刚才眼前发生的事那么真实,我不记得他是谁,心却在隐隐绞痛。

相机拍不出他的脸,我该怎么证明他存在过。

午休的时候,我的眼睛空洞地想要望穿身旁的空座位。

再睁开眼,是陈华年在摸我的头。

“你来了!”我本想埋怨他,说好要告诉我,却又一声不响的离开。可心中的欣喜无法掩饰,光散在我眼前,像是光亮晕染了这个世界。

他更瘦了,变样了,变得我快认不出来了,他瘦的枯槁了,显的比之前高了不少,我还没注意过,他比我高了一头。

“想我了吗。”他是在笑,可眼中的忧郁难掩落寞。

“你明明说好要告诉我,为什么食言。我不想跟食言的人说话。”思念的酸楚涌上心头。“我这不是来见你了吗。”他笑着安慰我。

“你怎么瘦了这么多。”

“运动了,怎么样,帅了没。”

“不帅。”

“跟我这么帅的是好朋友你就偷着乐吧。”

“帅什么帅,一点都不帅。”

他就笑着,看着我。

他的笑里,带着一分说不出的苦涩情感。

“你怎么了,不开心吗。”我问他。

“没有啊,看到你怎么会不开心。”他一直笑着,笑着回答我,眼下的泪却洇湿了他的脸。

我抬手为他拂去,摸着他的脸。

他在我眼中的倒影慢慢变得模糊,最后我只记得,他留下一句:“对不起,我原本想陪你很久很久的。”

一眨眼,他消失了,眼前还是熟悉的教室。

我分不清哪个是梦,哪个又是真实的。梦像真的,真的又像是在做梦。

以后的每个午休我都在想,闭上眼我会不会就可以再次见到陈华年,但他再没出现过。

班里也没人再提起陈华年,就像是他从没存在过一样。

直到我看到老师拿着捐款箱站在讲台上。

“陈华年病重了,希望大家能筹集一些善款为他的生命延续一些。他在一中心医院,大家可以去看看他。”

我听到陈华年这个名字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,猛然抬头。

他成绩不好,老师也不喜欢他。所以老师说了一句话后就只是把捐款箱放在旁边开始讲课。

下面窃窃私语的声音,我能听见。

“那胖子啊,学习也不好,对社会没什么贡献,死了就死了呗。”

下面也有人跟着附和。

“活着也没什么意义。”

“就是,谁去看他。”

我不明白,人怎么能这么冷漠,就连站在三尺讲台的老师也是一样。

一个人的生命在他们嘴里就像是玩物一样可以被随意丢弃。

我没法再听下去,唰的一下站起来,径直走向带头的那个人,一脚踹翻了他的桌子。

他也连带着向后倒去,嘴里骂骂咧咧。

他站起来就想打我,周围的人阻拦他才没碰到我。

我不顾在上课,向外跑。

病房前,“病患:陈华年”这几个字像是尖刀在剜我的心脏。

我站在门前踌躇。

按下的门把手再松开,我是不是有勇气,看到他现在的样子,或是我宁愿就这样让他模糊的样子最后留存在我的记忆里。

我最终仍然没有勇气推门进去。

我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外挪,消毒水的味道那么刺鼻,我再也不想踏进这里。我的脚步越来越快,跑出了医院。

边哭边跑,那天,我沿着路一直跑了很久很久。

我不知道我跑到了哪,也感觉不到累,只觉得呼吸不上来,缺氧的窒息感在我大脑中充斥。而这些早已被心中麻木的痛感取代。

我跑到一处小巷,腿软的栽倒在地,用手支撑着往墙角爬,我蹲在那,沉重的呼吸打在我胳膊上。

淅淅沥沥的小雨淋湿街角,也像在冲刷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。

“怎么哭了,你是小哭包吗。”熟悉的声音散在我的耳畔,我抬头望去,是陈华年伸出的手。他灿烂的笑着,而此刻我觉得,他笑的那么刺眼,又那么夺目。

我想抓住他的手,却抓了个空,我还想再试,却依然连碰也碰不到他。我只能这样眼睁睁,看着他,就这样化成光芒消散在我眼前。任凭我怎么努力,也抓不住。

是幻觉啊。好真实。

哪怕是幻觉,这一刻留存在我心里,已是永恒。

我睡着了吗。

眼前迷迷糊糊的,我上一秒还坐在被雨淋湿的街角,这一刻却安然坐在教室里。

“你好,可以把你的糖给我一颗吗。

第三章 缘续

我好像回到了,和陈华年产生交集的第一天。

我的大脑充斥着被雨水冲刷过的耳鸣声,我呆愣地望着,分不清是真是假。

“你好?”直到他再次叫我,我才缓过神慌张的拿糖给他。

“谢谢,我会还给你的。”

“陈华年,真的是你吗?”我凝望着他深邃像一潭清溪的眼眸,抓住他拿着糖的手。

这一次,我确确实实抓住他了,是真的。

他的脸一下就红了,身旁人也用异样的眼光看我。

时间倒数他第二天还给我糖的前一分钟。

下一秒我真的在桌子上看到了那盒橘子味的糖。

如果真的可以重来一次,我想救他。

一切都在按照我预想的发生。

讲台上的捐款箱里,躺着孤零零的几张零钱,它们的存在,讥讽着陈华年最后的自尊。这样血淋淋的场景在我记忆里,历历在目。我想替他筹集一些钱。

我们说话越来越多,关系也越来越好,他开始把我当成他的好朋友,更多的把他的脆弱展现在我面前。

我又过回了,充满生气的夏天,那个上课可以和他一起在桌子下面吃零食,说悄悄话的夏天。

那天,我们一起坐在长椅上,像往常一样聊天。

我忍不住问起:“你的病。”

他一惊:“什么?胃病吗,你怎么知道的,我还没说过吧。”

我苦笑笑,学着他第一次跟我正式讲话时:“很早就知道了。”

他每次跟我说话,脸都很红,这次也不例外。

“一点小毛病而已,不影响的,没什么大事。”他低头跟我解释,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:“你担心我吗。”

他说的很小心,只是在试探。

“嗯。”我没掩饰,给我这次机会,我一定要救他。

“下次去检查的时候,叫上我吧,上学很无聊。”

“你不是最讨厌去医院了吗。”

我有些好奇,这个他是怎么知道的,就问他:“这个你也知道?”

他笑着打趣道:“很早就知道了。”

往后的日子,盛夏的风扑着我,光晕洒在我们身上,我好珍惜这片刻的余暇。

我想就这样,在美好的景下,定格这一刻,和他成为永恒。

看过失去的心痛,所以我格外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间。

我卖掉我曾经年少写过的小说,筹集了5000来块,和陪他去检查,我想,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了。

后面他的每一次检查,我都缠着他,要跟着。

医生说他的身体越来越好了,很快就会康复。

我暗自庆幸,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大病。这次的结局会不一样吧。

在诊室里,他非说,想吃学校围墙外,就是我们那个下雨天一起吃的摊子了,我拗不过他,只好去买。

我拎着袋子上来的时候,他已经坐在外面等我了,我举起刚买的烧烤:“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康复了,不庆祝庆祝?”

“好啊。”我们笑着。

“报告单呢,这次也要3个工作日之后吗?”我询问道。

之前的检查,报告单每次都是在三个工作日之后才出来,而他每次都让我在学校好好学习,说这点小事不用我去了。

“是呢。”他轻笑着回应我。

他瘦的好快,白了很多,下颚线开始清晰可见。

那天,我们坐在树下,我很开心我真的救了他,我们畅谈了很久,一起愉快地,回味着记忆里的味道,享受着片刻,属于我们的,欢愉的风。

而,青春故事的幕后,又总是让人捉摸不透。就像那命运的交互,总是冥冥之中的注定。

可我仍然没注意过,他日趋消瘦的身躯。

他明明,要痊愈了的。

医生说过的,他会痊愈的话,如千万根银针在我脑海中炸开,现在听来,刺耳又尖锐。

直到那次。

我为他攒了很多很多钱,多出来的,为他买了新的辅导书。

他因为没有辅导书,承受的异样的眼光在我看来,像是尖刺扎进他的自尊。

那时的我,能为他做的,只是硬气的说:“没关系,我们一起看。”

我还记得他听见我这样说,笑的有多开心。

他那么要强的人,我怕当面给他,他会觉得我看不起他。

所以只能偷偷塞进他的书包里。

他就是这样,明明连一本辅导书都买不起,而我饿肚子的时候,桌子里总有热乎的早饭,会因为我的一句“我想吃”花光他半个月的零钱。

我翻到一沓厚厚的纸,当我看清上面的内容,我的心也随着视线的清晰,被撕裂。

那是一沓报告单,报告单上赫然写着:胃癌晚期。

我不可置信地注视着上面的每一个字,最后停留在了日期上。

而上面的日期,已经是六个月前了。

一个月后,才是我们相遇的时间。

原来,我救不了他,从一开始,就晚了。

我不明白为什么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,失去的把戏总是在燃起希望后重新上演。

少女的心事如盛夏梧桐树上的蝉鸣,刺耳又尖烈,象征新生的春风拂过耳畔,可我觉得那么凛冽,刺骨。

很早,就晚了,我却没意识到,他瘦弱的身躯越来越沉重。

我失了魂的走在街上。

如果命中注定要失去,命中注定那只是一瞬间,那么相遇的意义是什么。

是我要为这短暂的几个月,付出一辈子的遗憾吗。

小时候不懂,为什么大人失去一个人的陪伴会哭,我从没被陪伴过。

现在想来,原来被人在意是这样的感觉,原来在意别人是这样的感觉,原来我离失去也这么近。

原来命中注定是那么捉弄人,无论我怎么努力,都无法挽回。

一阵咒骂声传来,我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车带倒在地,我耳边的风咆哮的吹着,车主扬长而去。

我看着被擦伤的腿,感觉不到一点痛感。

我眼前的光是晕开的,我看不清。

我只是听着身边的汽车一辆辆呼啸而过。

我的身体向后倒去,我想闭上眼睛,休息一会儿,享受这一刻身边的喧嚣。

城市的灯火阑珊映在我眼前,汽车的鸣笛声在我脑中挥之不去。

突然,我被拦腰抱起,陈华年额角的汗水滴落在我的脸上,和我眼角的泪融合在一起,泪滴滑落,只剩余温留存在我的记忆里。

不记得他抱着我走了多久,他把我放在长椅上,从包里翻出碘伏。

温柔地抬起头对我说:“忍着点啊。”

第四章:缘落

我感觉不到伤口给我的疼痛,可他指尖的温热触碰到我的那一刻,猛烈的疼充斥着我。

我面对他,想说些什么,我想说好多好多还没来得及跟他说的话,想说好多好多和他在一起的快乐。

最后只凝结成一句简单的:“你又食言了,你没告诉我。”

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,他鲜活的生命像一滴流淌着时间的水,随着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一起陨落,消逝,最后变的黯淡无光。

我自以为我可以救他,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
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。”我一把推开他,一边哭,一边用力捶在他身上。

我的拳头打在他的骨头上,那个胖乎乎的陈华年早就瘦的嶙峋了,他的骨头硌着我。

“什么啊。什么不告诉你。你知不知道躺在马路上有多危险。”他对我喊,却也没说一句重话。

我从包里掏出那沓报告单,甩在他身上。
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。”我只能重复着。

他低下头,咽下哽咽:“抱歉啊,我不能陪你很久很久了。”

他释然地笑着,像笑,却在哭。

他抱住我,抱住我轻轻捶打他的胳膊。

我幻想过,落日余晖下,我们相拥。可我没想过,我们第一次拥抱,却是在这样的场景下。

“别为已经注定的事哭泣。”他在我耳边轻轻说。

“我会送你分别礼物的,它替我陪着你,记得它就好了,不要再记得我。”

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。

“为什么,为什么,我还是救不了你。”

身边传来阵阵嘲笑声,我坐在教室。

“那傻子又跟空气说话呢。”

我向四周看,他们嘲笑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,照的我不自在。

他们是谁,我不记得了,身上穿着熟悉的校服,我不认识他们。可我好像在他们身上,找到了讥讽陈华年那些人的影子。

我迫切地想要找到陈华年。

“陈华年呢?你们认识陈华年吗?”我问坐在我后面的人,可她只是嘲笑道:“臆想症又犯了吧,我们可不认识你臆想出来的人。”

“就是我旁边的人。”我只能苍白无力地解释。

“陈思弦离开之后,你旁边早就没人了。”

他们说陈华年是我臆想出来的,我不信。

连臆想都不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吗。

连臆想都逃不过失去吗。

好像是一次事故过后,我受了打击,患上了臆想症,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
心脏起搏器刺耳地跳动着,一个男生安详地躺在病床上,床头的名牌写着——陈思弦。

那天,我漫无目的地坐在银杏树下的长椅上,我看到陈华年了。他给了我一封信,他跟上次我见到那个男生一样,我手里拿着信的时候,他消失了。

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,是很熟悉的口吻。

“我不能陪你很久很久,我送给你的礼物,是新生,替我好好活。

——陈华年”

眼前一片模糊,却依稀看到,陈华年的名字和我的名字隐隐重叠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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